酒泉味道丨别瞎动我的口粮

父亲的老同事冯姨家的客厅虽然小但是生机盎然。靠近南窗的那一块，高高下下的绿植中间，有一只细竹鸟笼，笼子里跳上跳下一只鸟，灰褐色，比麻雀大，比鸽子小，嘴比麻雀的略尖。没见过。问冯姨这是什么鸟，冯姨也不知道，只知道是孩子在郊外玩时抓来的，爱吃沙枣。鸟笼旁边一只小碗，碗里一把沙枣，冯姨拿一颗送到笼边，鸟儿准确衔住，熟练咽下。笼底数颗沙枣核。冯姨说，那就是鸟排出的。

我此前没有见过这种鸟，以后在沙枣树下经过，也注意观察，一直没有再见到过。这种鸟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。

有一天，又想起那只食性别致的鸟，忽然意识到，沙枣的大小，正是鸟儿的一口食物的大小。沙枣其实生来是鸟儿的口粮，不是老天爷给我们准备的零嘴，或者烧壳子的馅料、包谷面馍馍上改善口味的点缀。

沙枣树多刺，本意应该是阻止被什么动物攀折取食。夏初开花，在野外也倒罢了，在城市里只凭借香味就成为突出的存在，能香一个院子还溢出去，再香一条短街。往年有人专门折沙枣花来卖，插到瓶子里，香三四天没有问题。到郊外偶然看见一棵沙枣树，基本是被胡乱撅过的蓬乱委屈相。单从这一点看，它长刺就是应该的，更不要说它的叶子是喂羊的优质饲料，果实哄嘴之外，还可作药用。

曾经在一篇文章里看到有人把沙枣花的香味和桂花的香味作对比，说很相像。我觉得不对。沙枣花的香味更浓郁浑厚，桂花的香味更细致悠长一点，还多一点甜。

沙枣是胡颓子科胡颓子属植物。我在网上查胡颓子是什么角色（互联网这东西干这种事情太方便了），发现它和沙枣树从外形上看，包括叶子和果实，确实很像，但是处处透着水嫩气，似乎也没有刺，更洋气，也更精致。胡颓子生长的地方是长江中下游一带，和沙枣生长的大西北气候上有差别，是它们的水土气候条件决定了它们的不同吗？像两种地方的人在相貌上的差别。有一次在民勤参加一个活动，一伙南方来的男女看见挂满果实的沙枣林，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树，知道是沙枣树后大喜，要求停车，在沙枣林里又是品尝果实又是拍照。没有问他们，但是想，沙枣在他们，可能是一个传说，就像桂花对于多数西北人是一个传说。

不同沙枣树结的果实从颜色到大小滋味千差万别，在沙枣林里从这一棵树下到那一棵树下品尝沙枣，像是一场小小的探索。长在没人管的地方的沙枣，多数果子小，肉薄，酸味突出。夜市上整个冬天都在卖的沙枣个大肉厚，酸甜适宜，粉性也小。结这种沙枣的树，一百棵里也难得见到一棵，它们是都长在人家院子里吗？

冬天里还挑在树梢的沙枣红艳夺目，鸟儿们在树枝上跳跃喧闹，生活好得不要不要的样子。

来源：酒泉日报社

编辑：王晓娇

审核：王双成终审：李爱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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